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莊子生平簡介

目前有關莊子身世最早也最可靠的資料,就是司馬遷的史記 老子韓非列傳中所附二百多字的莊子列傳。此外,雖然莊子書中有關莊子的記載有三十則之多,某些寓言記載略可窺見莊子生平端倪,但大部分寓言不能作為考證莊子生平的資料。

()曾任漆園吏安於貧困

莊子主要的活動年代在齊宣王、梁惠王時期,與儒家學派的代表人物孟子同時代,相當於戰國中期。莊子曾做過管理漆園的小官,因志趣不合,不久便辭官而去。此後就沒有擔任官職。

因為無固定職業,祖先大概也沒留給莊子豐厚的家產,所以莊子的生活一直相當貧困。莊子究竟窮困潦倒到什麼地步,史書失載,不過從莊子:「衣弊〈敝)履穿」(山木)、「家貧貸粟」(外物)可以看出一點蛛絲馬跡。在當時,士人憑三寸不爛之舌遊說諸侯,一旦得到國君重用,可以入朝為將相,如蘇秦曾掛六國相印,如馮諼寄食孟嘗君門下,但這些都是莊子所不屑的。此外,齊國設有稷下學宮,招羅天下著名學者,分別賜給他們邸宅,並尊為上大夫。莊子認為,稷下學宮那班學者整日搖唇鼓舌,喋喋不休地爭論一些諸如「卵有毛,雞三足」之類的無聊問題,實在沒有多大意思,所以也不屑廁身其間。

()視富貴如敝屣婉拒相位

1.鵷鶵之志

莊子的好友惠施在魏國為相,莊子前去相見。有人在惠施面前挑撥,說莊子這次來魏國,是想取代他的相位。惠施聽後有些恐慌,於是在國內到處搜尋莊子,找了三天三夜。莊子便主動去見他,對他說:「南方有一種鳥,名叫鵷鶵,牠從南海出發,向北海飛翔。一路上若不是高大的梧桐樹,牠就不棲息;不是竹子的果實,牠就不吃;不是甘美的泉水,牠就不喝。這時有隻貓頭鷹得到一隻腐爛的老鼠,鵷鶵正好飛過,貓頭鷹以為鵷鶵要來搶牠的腐鼠,仰起頭來瞪著鵷鶵叫喊:『嚇!』現在您想用您的魏國來『嚇』我嗎?」(秋水)世人眼中尊貴的相位,在莊子看來不過和腐爛的老鼠差不多罷了。

2.曹商舐痔

宋人曹商,奉宋王命令出使秦國。去的時候,只帶幾輛車;回來的時候,由於得到秦王的歡心,帶回一百多輛車。便向莊子炫耀說:「你住在窮里陋巷,生活困窘,靠編織草鞋度日,面黃肌瘦到這個樣子,這是我辦不到的。而我的本領,只要一席話讓萬乘之主了悟,便可擁有百輛的車乘。」莊子回應說:「聽說秦王有病召請醫生,能治癒他的毒瘡的,可以得到一輛車;用舌頭舐他的痔瘡的,可以得到五輛車。治的病越低下,可以得到的車子也越多。你大概是用舌頭舐痔瘡的吧!否則怎會得到那麼多的車子呢?你快走吧!」(列禦寇)這段諷刺是多麼辛辣、尖銳!由此可見莊子對那些以無恥手段換來富貴的人是多麼深惡痛絕!

3.曳尾塗中

楚威王聽說莊子很有才幹,就派兩名使者帶重金聘他當宰相。兩名使者來時,莊子正在濮水旁釣魚,拿著魚竿頭也不回,說:「我聽說楚國有隻神龜,已經死了三千年,國君把牠裝在竹盒裡,用錦布包著,藏在廟堂之上。請問,這隻龜是寧可死了留著一個空龜殼讓人供奉呢?還是願活在爛泥中拖著尾巴呢?」兩位使者說:「牠寧願活在爛泥中拖著尾巴吧!」莊子說:「那麼請回吧!我還是喜歡在爛泥中悠遊自在!」(秋水)此事後來演化為成語「曳尾塗中」或「曳尾泥塗」,比喻寧可過自由自在的隱逸生活,不願位列卿相,受禮俗約束。

()莊周惠施相辯與情誼

莊子的好友惠施是當時名辯學派的著名人物,兩人雖然生活態度和學術觀點很不相同,經常辯論,唇槍舌劍,互不相讓,但感情非常深厚。

1.濠梁之辯

一次兩人同遊濠水石橋,莊子說:「你看魚兒從容游泳,多麼快樂呀!」惠施說:「你不是魚,怎知道魚的快樂呢?」莊子說:「你不是我,怎麼知道我不知道魚的快樂呢?」惠施說:「我不是你,當然不會知道你。你不是魚,也一定無法知道魚的快樂了。」莊子說:「再從頭分析吧!你問我怎麼知道魚的快樂,你是早已知道我知道魚的快樂了。你問我怎麼知道,我是在濠水上知道的呀!」(秋水)他們的辯論,大多是這樣步步相逼,毫不客氣。

2.運斤成風

惠施死後,一次莊子為親朋送葬,經過惠施的墳墓,回過頭來對跟從他的人說:「從前郢地有一個泥水匠,鼻尖上沾了一層白粉,薄得像蒼蠅翅,他叫一個名叫石的木匠用斧頭削去這一層白粉。石木匠揮動斧頭像風一樣,向他砍去,白粉削去了,鼻尖沒有受傷。那個郢地的泥水匠站著,面不改色。宋國國君聽到這件事,就召見石木匠,說:『請你試著為我當面再表演一番。』石木匠說:『我確實那樣做過,可是我的對手死了好久了,我無法再試了。』自從惠施死後,我再找不到對手了,我沒有對手可談話了。」(徐无鬼)由這故事可看出,莊子與惠施兩人感情之深厚。

()體悟生死平和泰然

莊子雖然一生窮困,飢寒交迫,但他的心境寧靜,自得其樂,以達觀的態度面對各種事變,甚至對生死問題也是如此。莊子也是中國歷史上主張薄葬的先驅。莊子將死時,他的弟子們想要厚葬他。莊子對他們說:「不必了!我用天地做棺材,用日月做雙璧,星辰做珠璣,萬物做殉葬,我的葬禮還不夠完備嗎?還有什麼比這更多更好的呢?」弟子們說:「我們害怕烏鴉、老鷹吃了您的身體啊!」莊子卻幽默地說:「露天葬讓烏鴉、老鷹吃掉,埋在地下讓螻蛄、螞蟻吃掉,從烏鴉、老鷹口裡搶奪過來給螻蛄、螞蟻,為什麼要這樣厚此薄彼呢?」(列禦寇)像莊子這樣面對死亡時心境平靜,處之泰然的人,還有什麼世俗的煩惱、人生的痛苦不能擺脫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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